狰狞的风在屋外狂啸。
那风拉得窗扇吱呀作响,窗外的暴雨颗粒分明地打在人影的身上。手电的灯光聚在她一头湿透的雪白长发上,刘海湿漉漉地贴在她的前额上,不明地让人觉得像是点燃了一簇火烧云一般,几乎要将慧音的双眼灼伤。
【资料图】
“你......你在这里做什么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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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慧音老师,你差不多准备要回去了吗?”
“是啊,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。台风就快来了,阿求你也早些回去吧。”
今天是周五,正巧赶上了周末,加之天气预报里早已告知了暴雨的来袭,慧音决定今天还是尽早回家为好。
走去大门的一路上到处都是空荡荡的。因为台风的到来,学校提前通知了放学,孩子们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老老实实地回家去了。到了下午,老师们也都陆陆续续下班了,只有慧音一直处理事务到了这个点。
天上的云层走得很快,空气不再沉闷,已经隐隐有了台风要席卷过来的态势。慧音捋了捋自己有点浮躁的发丝,也紧赶慢赶地踏上归途。
慧音的家坐落在距离学校二十公里左右的郊区,那是一间独栋的复式老房子,又只住了她一个人,多少显得空旷。不仅房子的位置偏、面积大,就连最近的邻居也隔了几十米开外,更是寂寥。只是面对空无一人的住所,慧音还是习惯性地对着空气问了一声好。
“......我回来了。”
时间过去不过数十分钟,慧音才刚收拾好自己的行装、正准备进厨房准备晚饭,就见厨房的窗户外黑压压一片,雨水倾盆而下。狂风裹挟着枝叶毫不客气地拍击着玻璃,吓得她一个哆嗦。
“幸好回来得早,”慧音隔着窗户看着屋外的一片狼藉,“虽然之前也没什么时间整理草坪,不过这么折腾一下大概会更破破烂烂的吧。”
晚餐是简单的清汤乌冬面,乌冬面是便利店买的冷冻品,高汤则是用昆布和柴鱼片熬出来的,搭配鱼糕和葱丝。虽然是略显寡淡的一餐,但是对慧音疲惫的大脑来说是恰到好处的放松。
【台风预计持续三天,沿海及附近地区普遍出现大暴雨,滋滋】
“三天啊......不过之后两天也没什么特别急的工作,干脆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小假好了。”慧音一边看着电视里信号有些不安定的天气预报,一边咽下最后一口汤
接下来是收拾餐具、做简单的扫除,然后是写教案......除了肆虐的台风,今天又是稀松平常的一天——慧音躺在自己的硬床上,舒服地合上眼帘。虽然还没想好之后的三天完全不出门应该做什么好,但想来也无非就是做做教学准备之类的事吧。
毕竟自己就是个脑子里除了教书就一无所有的无趣之人。
夜半,慧音被震雷轰鸣似的巨响给惊醒了。
但台风天一般是不会打雷的——她竖耳细听,动静自顶层的阁楼传来,夹杂着木质地板的嘎吱声。或许是台风吹着的什么东西砸碎了阁楼的窗户,然后掉进了阁楼里。想到这儿,慧音决定拿起手电筒去楼上一探究竟。
刚从阶梯那里探出头,慧音就瞅见一个黑暗的人影,几乎是以平躺的姿势倒在窗户下方。雨水穿过上头被打开的窗户噼里啪啦地打进来,隐隐约约能看见窗梃锁头的地方被打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。
窗户是被人为破开的......
慧音倒吸一口气,顿时睡意全无。刚想往后退,却发现那人影一动不动。
......不会是死......
鬼使神差下,慧音犹豫几秒,又重新爬上阁楼。她轻轻推开开关,手电的光打在那个人影红色的鞋上,那人仍是没有任何反应。
慧音正要下一步动作,狂风突然猛地一扯窗扇,冒头狠狠地敲在窗框上,发出一声清澈的脆响。
“......呃呃......”
窸窸窣窣的摩擦声,不出一秒,人影已经呼地坐起。慧音紧忙抬起手电筒,光束打在那人的侧脸上,这才揭露了人影的庐山真面目——不过十几二十岁的面相,全白包体的直长发,上面缀着大大小小的蝴蝶结,细看上面还记着不明内容的符咒。不合时节的厚重外衣吸饱了雨,还在不断滴水。方才紧闭的眼皮之下闪烁着赤红色的危险信号,丝毫不回避手电光的照射。
“你......你在这里做什么......”
且不提阁楼的高度,就算她是沿着窗户什么的爬上屋顶的,就这外头的狂风暴雨,到底是什么人才能翻进这里啊。再者说,在这深更半夜私闯民宅,很难想象这是个什么正经人。只是眼前的人除了刚才的几声呻吟,再没有第二声回答。
她侧过去的那半边身体,似乎隐隐透出了些许不同于衣服颜色的殷红。
......慧音壮着胆子靠近前去。
“......唔......”
轰然倒地。
【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】
全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擦伤,但最主要的是腰腹处的子弹擦伤。慧音头疼地摆摆头,决定暂且将女人先搬到自己床上。
作为一个古板的人,慧音的生活作息非常规律,几乎没有熬夜过。但凌晨2点的现在,她不仅要火急火燎地为一个因外伤感染而发烧的陌生人包扎伤口,还得在安置好那人后火急火燎地去修自己破碎的窗户以防积水成灾。
“呼......这样应该就没事了。幸好破口不大,还可以用补丁解决问题。”
擦拭好阁楼的地面,将湿淋淋的雨衣晾在门口的衣架上——做完所有善后的慧音爬回二楼,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。躺在她床上的陌生女人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,只是还陷在昏迷之中,并且额头的热度不减。慧音叹了口气,默默将女人的身子转了个方向,拿起吹风机开始为女人整理头发,毕竟刚刚为了优先处理女人的伤口和收拾她湿透的身体,只是用毛巾把那一头长发简单包裹了起来而已。
吹风机的热风暖暖的,从掌心一直流到心脏,这让慧音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少。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毫无疑问并非善类,可慧音还是无法置这么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不顾。抛开之前提到的疑点,这人身上连把打劫用的刀都没带,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夜闯民宅,对她有什么好处?
无奈这人始终意识不清,对她的拷问也只得作罢。处理好一切,慧音起身走出主卧,打算今晚简单整理下先睡在隔壁客房里。至于之后是直接赶着女人出去还是报警处理,早上起来再说,现在的她实在是累坏了。不过慧音还是留了个心眼,反手将卧室门给锁上了。
虽说平时慧音一直睡不惯客房这柔软的床垫,但今夜似乎正适合安抚她不安的情绪。
早晨7点,慧音就被窗外无休无止的风雨被吵醒了。
隔壁主卧似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慧音简单洗漱了下,从医务箱里拿了点新药,准备进房给女人换药。她打开反锁的房间,将手上的药和水杯一起放在了床头柜。见那女人仍躺在原位,就上前要将盖着的被子掀开......
变故发生在一瞬间——女人的双眼倏地瞪开,一只手揪住慧音伸上前的手,另一只手一下子摁在慧音的肩上。慧音吃痛地后退一步,女人也顺势从床上一跃而起,猛地带着慧音向后冲了几步,直到慧音的背撞上身后的墙壁。
“......你干什么啊!”
“!?”
没等女人反应过来,慧音一个利落的头槌就招呼了过来。
咚!
“痛!”
第一反应是难以言喻的迷茫。那一下撞击像是轻轻地撞开了沉重的黑洞,过去的走马灯浮现在女人眼前,知晓的和未曾知晓的知识在一瞬间涌入大脑,人类过去的历史和未来的宇宙探索,从单细胞再到根本不认识的类章鱼生物。明明时间指过去了不到一秒,可女人却像是超越了人类的极限......
然后就没有第二反应——因为她又昏过去了。
滴答,滴答,滴答。
时钟的指针默默摆过了八点整。
“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?”
面对眼前怒气冲冲的慧音,女人缩手缩脚地点点头。
“名字?”
“......藤原妹红......”
“为什么要闯进我的房子?你是要做什么?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但是很显然,即便面对着二次头槌的威胁,这个名叫藤原妹红的女人还是不肯吐露自己的来头。一旦遇上关键问题,她都三缄其口。审问进行不下去,两人只能一直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。
咕噜噜。
虽然脸上的嘴严丝合缝,但肚子里的嘴还是不争气地叫了起来,女人一下子红了脸。
“唉......行吧,”慧音无奈地起身,“正好我早饭也没吃呢。粥来不及临时煮了,我先用昨晚剩下的高汤给你煮点乌冬吃好吗?”
“乌冬......”
“不喜欢?”
妹红摇摇头,眼神看上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妙的事。慧音轻叹一口气,转身便下楼去了。她没听到,半天过去,妹红小声地从嘴里憋出几个字:
“......谢谢。”
面前是热乎乎的汤面,妹红却迟迟不动筷子。慧音略有不解:“怎么,难道说胃疼吃不下面吗?要不要我现在另煮粥?”
“不,不必了,”妹红再次摇摇头,“乌冬面挺好的......我开动了。”
不同于她之前展现出的直来直去的粗野作风,妹红吃面的样子非常优雅端正。刚开始似乎是有些不习惯筷子的模样,但她迅速改正了姿势,俨然一副贵族大小姐的作派。这一前一后的两幅样子让慧音心里犯了嘀咕。
“那个,刚刚光顾着做饭忘记了,”慧音重新挑起了话题,“你的伤我还没有给你换药,待会吃完我给你上药吧。”
“......不,”妹红迟疑了几秒回复道,“感谢你的关心,不过请让我自己上药吧,我不是很习惯别人碰我的身体。”
“怎么突然用起敬语了?不过,也行吧,既然你这么坚持。昨天看你伤的那么重,我原本想到了早上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你送去医院的,不过看你恢复得不错,烧也退了的样子,那就先安心在这里养伤吧。”
等等,我在说什么啊——话刚出口慧音就意识到了不对——自己是打算继续养着这个可疑人员吗?明明连藤原妹红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都还不知道,就算同情心再泛滥也不是这么个泛滥法啊。
“不必了,我今天就离开,”妹红似乎看出了慧音的顾虑,“打破了你的窗户真的非常抱歉......不管你是否相信,我真的不是有意闯入你的房子的......我现在确实囊中羞涩。如果你不介意,我可以待会帮你修房子,或者日后再赔付你装修的钱,可以吗?”
“不行!”
慧音一个激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连妹红都被她的冲动吓得一怔。感受到自己的失态,慧音轻咳几下,正正嗓子重新做回位子上:“我是说,外面台风还没停,你一个伤员自己出门太危险了。你可以留到这几天台风过去了再走。”
“......你不担心我会伤害你吗?”
“担心过吧,不然昨晚也不会把你关起来了,”慧音沉思几秒“不过,你真要伤害我的话我应该早就惨遭毒手了。最重要的是,要是在这种天气赶一个受伤的女孩子出去风吹雨淋的,我作为教师的自尊心就没地方搁了。”
“呵呵,我明白了。再拒绝似乎对你太失礼了,我就感激不尽地接受了,谢谢。”
不长的时间里,这是妹红对慧音露出的第一个微笑。作为回应,慧音也伸出右手:“我是上白泽慧音,历史教师,请多指教。”
“请多指教。”
对于上白泽慧音来说,藤原妹红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。
比如,次日清晨时,慧音就被一阵诡异的糊味唤醒,那是妹红在厨房烤制所谓的“早餐”的味道。食材被粗暴地插在筷子上,甚至没有使用锅具,看上去似乎是直接在炉灶上旺火烤出来的。但不管做法的方式有多原始,只要使用了餐具,妹红的吃相就始终是那副规规矩矩的样子。
比如,当慧音启动扫地机器人的时候,妹红被吓得从地上一跃而起,那滑稽的样子让慧音笑了好一阵。据妹红本人解释,这似乎是因为她出生在一个比较传统的家庭里,家里不常使用现代电器,所以她在离开家后也不太适应这些科技。
再比如,妹红几乎不太说话,十分沉默寡言。但在慧音写教案的时候,却能随口接上慧音的自言自语,而且能在很多历史事件上侃侃而谈。她与慧音讨论的时候,既能冷静倾听慧音的观点也能浅显易懂地表达自己的看法。不夸张的说,慧音甚至觉得她很有当教师的天赋。
尽管不过是短短的三天时间,慧音却觉得这三天比自己过去的任何时间都来得充实。本以为会是百无聊赖的三天家里蹲生活,却交上了这样一个有趣又谈得来的挚友,真的算得上是如获至宝。
可是,三天马上就要结束了。
风向在改变,台风正在由盛转衰。或许明天一早,倾盆大雨就会止息,这样一来妹红就要离开了......
笃笃。
“请进。”
夜晚11点,慧音敲开客房的门,只见妹红正坐在床边,膝盖上放着慧音借给她的书,看上去马上就能看完了。
“还没睡啊?”
“因为想尽快看完这本书呢,”妹红合上书页,“你不也是,这么晚来找我,出什么事了吗?”
看到妹红拍拍床铺作出欢迎的动作,慧音便下意识地坐到了她的身边。
“没什么事......就是,想和你聊聊天?介意吗?”
妹红将书放在一旁,旋即转身盘腿坐在床上:“当然不介意,书可以等会儿看——想聊点什么?”
其实慧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大半夜地来找妹红,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聊。尴尬的沉默持续了片刻,看慧音始终没有发起话题,妹红先一步打开了话匣子:“说起来,慧音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?”
“啊,其实这是我爷爷的老房子,”慧音顺势接下话茬,“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后就先后离开了,亲人只剩下了爷爷。但在我上大学的时候,爷爷也过世了。这个房子虽然距离我工作的学校有一段距离,但我想要珍稀和爷爷之间的回忆......不过这附近有公交可以通到地铁,也没有特别不方便。”
“这样啊......”
“你知道吗,妹红。其实你是爷爷去世之后,第一个住在这里的客人......以前爷爷喜欢热闹,经常邀请老朋友来家里聚。我虽然也不是没有朋友,但从没想过请别人到家里来。所以这个家自从爷爷走后,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。当时会想要挽留你,或许是我感觉太寂寞了吧。”
“......”
“你的伤那么重,肯定还没完全恢复......要不要,再多留一段时间?”
慧音说这话时没敢抬头看向妹红。她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,尽管她自己可能也不明白自己的话里头还包含了什么深意,但她就是特别想要留下眼前的这个人。
其实她隐隐约约有察觉到,即使没有那天饭桌上的契机,妹红也一定会主动提出要离开这里。
她想起白天的时候,她无意间瞥见妹红倚靠在窗台边上。她凝视窗外的眼神——或许只是在发呆,可她向外的眼眸里却时时透着一种无望的沉重感,像是要从什么事中逃走,又无法离开,仿佛外头有着什么让她放不下的事催促着妹红出去一样。慧音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驳杂的感情,只是下意识觉得那是某种不可触碰之事。
不过,慧音更在意的也并不是那件事。比起这个,每当自己呼唤妹红的名字,她总会如梦初醒一般眨眨眼,然后回头向自己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。慧音觉得那笑容和现在的自己有着重合的部分,像是寂寞之人得到了某种宽慰一般,只是程度要更深,还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了解的。
总之,不管是为了慰藉自己也好,为了守护那份微笑也罢,她都想要留住妹红,哪怕只是又一段三天那么短。
“......对不起,我必须得走。”
“......能告诉我原因吗?”
又是一片死寂。妹红沉默半晌,斟酌着开口道:“我之前跟你说,我是为了某个原因离家出走的。因为那个原因,我加入了某个黑社会一样的组织。目前我逃离了那个组织,所以正在被组织的人追查——这也是我躲进你房子里的原因。我先前看外观以为这栋房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,结果你黄昏的时候回家了,我只好一直呆在屋顶了。”
“然后因为台风,所以才闯进来避雨吗?”
“是。但是当时我因为重伤所以意识不太清醒,原本想台风的声音可以盖过我破窗的声音,没想到一个头晕摔下去了......说远了。总之,我之所以一直停留在这里,一是因为我已经甩了追兵一段距离,二是因为我觉得台风也不利于对方行动。”
“......”
“但台风过去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。我必须走,慧音,我不能让你卷入我的麻烦里。而且......或许你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。你可以就此忘了我,不必和我有所牵扯。”
“我怎么能忘了你,”慧音感到有些血气上头,“就算你没有通讯工具,你也可以给我写信什么的啊,为什么要从此消失?而且,你的伤,根本没好,还有,我......我.......”
我到底,是想做什么呢......
“慧音!”
妹红抓着慧音的双肩,一下子把慧音给喊醒了。对视两秒后,妹红又缓缓松开了双手,表情像是做出了某种决断,低头开始宽衣解带:
“就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。”
“等等,你要做什......么......”
妹红揭开的绷带之下,赫然是一块完整粉嫩的皮肤。两天前,那里分明还有一道骇人的血痕,看上去就是活生生被烫掉了一层皮。而现在,别说是红线伤口和子弹造成的空腔了,根本就是完好无损。说白了,这并不是人类能够办到恢复速度。
“我不是普通人......所以伤已经没事了,你不必担心我。”
“......”
“比起这个,”妹红迅速穿好睡衣,“时候不早了,我想今晚把书读完。慧音,你就先回房休息吧。”
很隐晦的逐客令,但话里的疏离感不言而明。慧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默默由着妹红将自己推出房外。麻木地躺回床上,慧音的眼前还是不断闪现出妹红分别时那复杂的视线,心中不明的感情不断冲击着迷茫的大脑。
想要帮助她,想要守护她的那份温度,想知道身为,普通人的自己,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帮到那个人。
......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?
答案或许不言自明了......
思考着,思考着,急切地思考着,又一无所获。
一直到凌晨时分,慧音才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。
狂躁的风终于停止了轰鸣。
台风过境后,风雨消散,天气也开始从凉爽的阴天转为炎热的晴天。道路边的大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绿油油的光芒,一切都在恢复过去的模样。或许是因为狂风暴雨才过去不久,这里还听不见蝉鸣鸟叫。
不管是阁楼的窗下,窗台的边上,亦或是客房的一角,都再没有那个红白色的人影了。
木质地板上突兀地一阵急促的吱呀声,在房子的四处响起,只是随后也归于沉寂。
从睡眠中惊醒的慧音什么都没找到。
好像一切都在无言地告诉她,都结束了。
都结束了,吗。
【或许你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】
泪水自慧音的脸颊悄然滚落。
Tbc.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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